土族《格萨尔》中的人类起源神话研究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9-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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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族《格萨尔》中的人类起源神话研究

张诺增尕玛

(西北民族大学,730030)

西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研究生项目(项目号:Yxm2017064)

摘要:土族《格萨尔》是一部综合性反映土族历史的民间史诗。其中神话故事类型很多,尤其是创世神话,内容十分丰富。人类起源神话是人类早期探索世界和认知自我的重要文化载体,也是人类漫长发展进程中最为珍贵的历史文化记忆。记录了早期土族先民在社会生产、日常生活中创造的上古神话,从陆地起源神话到英雄诞生神话无不清晰地张扬着土族古老文化的魅力。本文从土族《格萨尔》中的人类起源神话入手,分析了人类起源神话的特点。

关键词:土族;《格萨尔》;人类起源神话

一、土族《格萨尔》中的人类起源神话

本课题将研究的重点放在由王永福老艺人说唱,由王国明教授翻译、整理、出版的土族《格萨尔》中的《虚空部》和《创世部》收录的神话故事为主。在《土族〈格萨尔〉·虚空部》中对世间最初的描述中。既没有星月、也没有动物、植物、天地混淆,整个世界处于一片哑然、黑暗和静态的汪洋之中。等待世间万物被一一制造出来后,天神们打算制造人类。对人类起源神话部分描述道:

“太阳月亮已形成,如若闪闪的星星不形成,

我们的使命没完成,如若有生命的人类不形成,

没有人类世界很寂寞;……

您们大家听一听,听一听呀我来说。

要说人类要产生,产生人类很艰难,

还得要把元素找,这些元素哪里找?

要找元素很艰难。元素种类要很多,

所需元素种类十二种,还要衣帽穿戴九层。

产生人类不简单。……”

从上述《格萨尔》文本中天神们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创造人类是十分困难的,需要找到很多珍贵的元素,到阿朗部去修行做法才能成功才能得以完成。因此,天王神从下部金湖中拿来青草;财宝神从海螺湖中拿来白海螺;龙王神从玉湖中拿来黑草。经过多次奔波找寻,各类所需实物意义凑齐。之后他们召集了一千名神灵举行了隆重的祭祀、禳解和诵经仪式。天王神吩咐龙王神去取三个圣湖中的圣水,让财宝神去取金山顶上的种圣土。天王神又吩咐龙王神到下部草滩去采各种各样的鲜花。天王神又去摘黄山、白山和绿山顶上的树枝。人的肚脐由下部龙王神来做,人的心脏由上部天王神来做,其他内脏都由中部财宝神来完成。他们各自完成所要做的部位后一并装好并连接在一起。这时,人还无法活动,只是像堆肉。于是,他们三位天神又分别一一地做出了头颅和四肢连到了身体上,最后做出了头发、眉毛、睫毛以及其他部位。就这样做出了七个男人和六个女人,并且排列在一起,把一块红布盖在上面。此后,他们就回到岩洞中去修行了。待他们修行第一百零八天后,那些人逐个儿都能站立起来了。

二、《土族〈格萨尔〉》中人类起源神话的特点:

(一)诠释了该民族的神圣性

天神贯穿于土族《格萨尔》史诗的始终,在土族人民的民间信仰中,对于神灵的崇拜占有重要位置,从起初的萨满信仰,到后来的藏传佛教信仰,一直认为天神为本民族最伟大的保护神。“天王神身穿红袍,头戴红帽,骑着枣骝马;中部财宝神身穿黄袍,头戴黄帽,骑着黄色的骏马;下部龙王神身穿白袍,头戴白帽,骑着白马。”天神作为土族人类的创世者,其表现为该民族一种发自内心的内在欲求。人类起源神话无论是内容还是演述形式上都具有明显的神圣性,无论是创造者还是传播者都对这些结论视若神明,并成为特定时期引导人们步入人生、走向社会和认知社会关系的启蒙教科书。

(二)具有浓郁的原创思维

从土族《格萨尔》的内容和演述方式中我们可以发现,土族《格萨尔》源自藏族《格萨尔》,整个故事框架和历史人物,都是以藏族《格萨尔》为主,反映的历史文化生活中也有很浓厚的藏民族的历史和文化生活,这一点是我们毋庸置疑的。但《格萨尔》在传入土族地区之后,几百年来经过土族艺人的改编再创,与土族的生活环境、历史文化、宗教信仰、民俗风情、审美情趣等融为一体,改编成本民族喜闻乐见的民间文学形式,并以“活形态”的口承诗学方式流传至今。“不可否认,在同一主题的前提下,史诗在各民族中经过长期流传后产生了变异,这其中有情节的增减,而更主要的是各民族都给史诗打上了各自独特的烙印。”在土族《格萨尔》中渗透着土族人民的历史文化和民俗,这使它具有了土族《格萨尔》的特点,尤其土族《格萨尔》中的创世部,既是对本民族历史文化的继承和发扬,也是土族史前文化中最具原创性的内容。正是这一原创性特点,才使土族《格萨尔》“与众不同”,价值非凡。人类起源神话虽然不是科学意义上对人类产生的阐释,但其本质却是先民们以特有的理性精神完成的一种文化创造,不仅成为人类文明发展历程中的宝贵的文化记忆,而且把特定时代的文化观念和民俗心理融入了其中。

(三)族群认同的情感纽带

在那个“万物有灵”的时代,族群之间的交往,往往是在神的名义下进行。因此,各民族的神话,不仅体现了本民族的特征,更彰显了本民族的神圣性。先民创造这些神话的目的在于阐释自己族类与图腾、始祖和天神的神秘联系,已得到他们的神秘支持,阐述自己族类的神秘起源、历经各种艰难的历程,以证明自己族类的神圣性,以便确立自己族类在自然界和氏族社会里的地位。这一心理作用的驱使,使远古土族先民以独特的思维创造想象出具有浓郁神话色彩的叙事形态。土族《格萨尔》作为土族的族群记忆,不仅是族群认同的感情纽带,还是区分“我群”与“他群”的重要标志之一。从中丰富的复合式起源形式同样给本民族带来了神圣性,为其后英雄史诗中所塑造的英雄正名,确立其族类发展的正统性。

结语

黑格尔认为只有英雄史诗才是真史诗,但从土族《格萨尔》中现已出版的《虚空部》和《创世部》的内容看,土族《格萨尔》中却出现了庞大的关于人类起源神话的内容。土族《格萨尔》从本源上首先解决了宇宙万物和人类的由来,然后进一步延伸出‘英雄史诗’部分。仅就土族《格萨尔》创世史诗的这一思想体系而言,它在迄今的《格萨尔》史诗中是独一无二的,显得更符合逻辑、更深沉,更具韵味和心灵震撼力。以人类起源神话为核心内容的文化形式存在的土族《格萨尔》神话在千年的传唱后,形成了具有完整神话体系且独具特色的土族民间文学作品。在宗教、民族、文学等方面都彰显着无可匹敌的艺术魅力。它蕴含了丰富的早期土族先民口头传统文化的融合体,是土族先民朴素的世界观、价值观的体现。由于土族《格萨尔》流传的局限性和艺人说唱中的禁忌,再加上口头传承有很强的变异性,最终成为了享誉世界的土族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参考文献

[1]扎西东珠、王兴先编著:《格萨尔》学史稿,[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2年12月第一版;

[2]潜明兹著:《中国神话学》[M]银川: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5月;

[3]王兴先著:《格萨尔》论要,[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2年6月第一版.

作者简介:张诺增尕玛(1992-)女,藏族,甘肃武威人,西北民族大学2016级中国史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历史文献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