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瓦尔登湖》中的隐喻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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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瓦尔登湖》中的隐喻

李登科

李登科平顶山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摘要】梭罗的《瓦尔登湖》特别重视隐喻,不但诸多意象背后凝结深意,如“爬虫”、“瓦尔登湖”、“鹰”等,而且整体结构也是一个庞大的隐喻。文本采用了以夏季始以春季结束的结构方式,以此来象征人的精神历程的循环往复和生命的生生不息。

【关键词】《瓦尔登湖》隐喻意象结构

【中图分类号】I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4810(2010)11-0052-02

梭罗的《瓦尔登湖》特别重视隐喻,不但诸多意象背后凝结深意,而且整体结构也是一个庞大的隐喻。

一意象

浪漫主义者把隐喻看作诗歌的同义词。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大量使用这一修辞手法,大大增加了文本的内在张力,提升了语言的诗意化程度。

《瓦尔登湖》有一个爬虫的故事,它从“一只古老的苹果木桌子”的干燥桌板中孵化了出来,在这个故事中,喻体是那只虫子,喻旨是人类生活发生根本改变的可能。生活中的梭罗极力疏远人群,爱默生称他是“不能与人交流的豪猪”。由于他在社会中的不自在感,“一八四五年七月四日,独立日”,“我第一天住在森林里”,并进行了富有宗教意义的“晨浴”。这多少有点像入山修行的查拉图斯特拉,而这也暗示,终有一天,他会离开这文明边缘地带,即瓦尔登湖畔,作为人类精神导师的形象,重返喧嚣的社会。瓦尔登湖成了沉思、写作、维持健康生活的地方。梭罗翻译过《哈里维萨》,其中有一章“湖边”,书中的人物只要想起这对湖畔,就会重获那古老的虔诚信仰,瓦尔登湖同样有如此的魔力,或者说,是梭罗赋予了这个湖这样的魔力。“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天性的深浅”。瓦尔登湖之水清澈、永不枯涸的特性似乎让我们看到了人类尚存的一线生机。梭罗像神灵一样自由地在瓦尔登湖畔来去,从一个全新的视角思索着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像鲁滨逊一样,他演绎着十九世纪的传奇,依靠自己的智慧、劳动,为自己的精神理念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让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无懈可击。

自然界的万物生灵都在日夜躁动着,他们和梭罗平分瓦尔登湖畔的领地,他们是平等的,甚至梭罗会以动物的面目出现,比如一只在空中翱翔的鹰“它并不像一只蝴蝶那样翩跹,也不像较大的那些鸷鹰似的扶摇。它在太空中骄傲而有信心地嬉戏,发出奇异的咯咯之声。它独自在那里嬉戏,似乎也不需要一起游戏的伴侣,它并不孤寂,相形之下,下面的大地可是异常的孤寂”。在鹰的飞翔里,渗透了梭罗改良社会,安抚自我的强烈愿望。

梭罗是个理想家,对人类的将来充满了乐观的希望,因此,在《瓦尔登湖》的叙述里,梭罗并没有忘记现实需要。铁路在《瓦尔登湖》中即是工业文明的代表物。梭罗说:“不是我们踩着铁路,而是铁路踩压着我们。”他对铁路的描述从声音入手。一开始这声音几乎听不到,接着像是顺理成章地写道:“在最后的半小时里,我听到了火车的哐啷声。铁路的出现自然而然。”然后梭罗用了九大段来写“铁路”这一主题,他一再强调铁路在瓦尔登湖风景中的重要地位。他说:“很自然地,这铁路成了我和社会的联系枢纽。”这时的铁路是自然的装饰,是自然的一部分。当他第二次提到铁路时说:“火车的呼啸声不管寒暑穿透我的森林,像鹰的尖叫穿过农夫的小院,告诉我许多商人又到了小镇。”梭罗这次把火车显示的商业社会的节奏与鹰的贪婪又联系了起来。有的时候,隐喻在梭罗这里只是支好玩的三梭镜而已,它散射出绚丽夺目的光彩,这时候,我们只须颀赏文字的美,至于文字背后的深刻意蕴,那是原本就不存在的事物。

二文本结构

《瓦尔登湖》以四季轮回的方式谋篇布局,这样的结构同样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隐喻。

这样的安排,一方面是作者有鲜明的意图,另一方面却和作者复杂的心路历程有密切的关系。

《瓦尔登湖》与《康科德河与梅里马克河上一周》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行动和思考的秩序是被时间所规定的,这绝对是有意而为之。《瓦尔湖登》第一章“经济篇”是全书的前言,最后一章结束语则是全书的收场。在第一章里,梭罗对市民们的各种“疾病”做出了诊断,他说:“大多数人,即使在这个比较自由的国土上的人们也仅仅因为无知的错误,满载着虚幻的忧虑,忙不完的粗活,却不能采集到生命的美丽果实。”在《我生活的地方,我为何生活》这一章里,梭罗开始了他湖畔生活的叙述。这时候正是夏天,且作者告诉我们,“我第一天住在森林里”,“凑巧的很,是一八四五年七月四日”。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一天是美国独立纪念日。这样的日子,太阳也是新的。林中实验就这样开始了,这是一场革命。夏季是万物兴旺、生灵躁动的时候,梭罗种下了“豆子”,也种下了不死的信念。秋天迎来收获,冬天既代表死寂,又是沉思默想的好时光。随着寒冰解冻,瓦尔登湖便回复了昔日的生机。梭罗说:“每一个季节,在我看来,对于我们都各具奇妙。因为春天的来临,很像是混沌初开,宇宙始创,黄金时代再现。”季节的变更,通过人与自然、人与自身之间的交流完成了人的精神历程的一个循环周期。像美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其他作家一样,梭罗虽然对人们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但仍认为人是宇宙的精华,通过自身的努力,可以改变不祥的命运,这也正是“春天”这个开放式的结尾所隐含的意蕴。

同时,《瓦尔登湖》先后修订了七次,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846年到1847年他在瓦尔登湖畔写成的第一稿,以及1848年到1849年间的第二、三稿;第二阶段包括写于1852年到1854年《瓦尔登湖》出版前这段时间的四、五、六、七稿这四个连续的部分草稿。第二阶段与第一阶段相比具有以下特点:(1)在原框架下加长、润色了原有的章节;(2)把仅占几页的秋冬两部分扩展到全书的四分之一,引入了四季轮回的结构模式;(3)他在后期的观点遮掩了原来所欲表达的观点(对商业和铁路,对自然和真理,尤其对个人精神发展的观点),从而产生了意想不到的讽刺和意义颠覆;(4)引入了新的强调点,比如强调纯洁。这样的修改轨迹反映了梭罗“1845~1854”这十年间的精神路程,在这十年的前半期,梭罗想的是如何实现理想,即把哲学家的理想和实干家的行动结合起来,并通过写作来实现这一目标,他为实现这一目标而积极地与周围的世界对抗。1851~1852年,梭罗发现,自己正面临创作的垂直滑坡,这让他吃惊不小,但他从不承认失败,总是小心地绕过失败,并重新构想他的新生活,这在第四稿到第七稿中都有痕迹。梭罗努力创造一个自我神话,可以用它在职业以及永恒中重新定位自我。梭罗在湖边写就的,1849年交给出版商的手稿是为了符合一种心理、文化环境而写的,1852~1854年之间写成的手稿为了适应另一种情景,其他手稿也莫不如是。在四季循环更替的再生过程中,《瓦尔登湖》详细记录了梭罗的渴望、冲突、失败以及调整后再次渴望这一复杂的心理历程,几经循环,直到最终实现为止,说明了作者用它来挑战自我的界限,甚至整个人类的界限,不是对自我的无限希望,而是伤后复原的力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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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斯蒂芬·哈恩.梭罗(王艳芳译)[M].北京:中华书局,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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