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话语理论对新闻传播研究的意义探析

蒋,桐

摘要：米歇尔·福柯，被称为“马克思逝世之后最卓越的思想巨人”。他思想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哲学领域，更是影响了文学、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政治学等人文社科乃至其他领域。福柯的思想自从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传入中国后，便引起了各研究领域的研究热潮，话语分析在新闻传播领域的盛行便是对福柯话语思想呼声的有力印证。话语分析涵盖了多元的研究方法，福柯话语理论作为话语分析重要的源头理论之一，为新闻传播研究的开展打开了新的思路，对新闻传播的研究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福柯；话语分析；权力；新闻；传播

米歇尔·福柯，被称为“马克思逝世之后最卓越的思想巨人”。法国著名哲学家德勒兹曾公开表达认为福柯的思想是现代最伟大的哲学之一。“福柯曾标志着一个时代，他也会永远标志着这个时代。”[[1]]福柯的思想自诞生以来就撼动着这个社会，尤其是极大地影响着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领域。福柯不拘泥于某一领域，而是以整个社会为框架进行思考，在一定意义上而言，这种思想引入了新的视角，从根本上打破了以往研究的概念领域。

在浩如烟海的人文社科领域，谈到“话语分析”，福柯是一个绕不过的名字。著名的批判话语分析学者诺曼·费尔克拉夫曾指出：“福柯对于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话语’概念的流行，话语分析作为一种方法的流行，可以部分地归功于福柯的影响。”[[2]]同样，福柯的话语理论对新闻传播的研究也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它突出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为新闻传播的研究带来了新的思路和视角

“福柯并没有讨论大众媒介的问题，但是他的后现代观点却替媒介研究扩展了多种角度”。[[3]]福柯的话语理论打破了语言学的窠臼，引入社会和实践向度，解放和启发了人们的思想，拓宽了人们的眼界，给从事新闻传播研究的学者以深刻启示，为新闻传播的研究带来了新的角度。首先，它带来了“不破不立”的意识，启发人们敢于去质疑过去不被质疑的、敢于去讨论曾经不容讨论的，更多的去关注表层‘真实’下深层次的‘真实’，揭开以往新闻传播实践中“被压抑的层面”。其次，它启示人们把新闻传播活动、新闻传播现象当做一种话语，从权力运作和社会关系等视角分析新闻传播实践，从话语实践的角度来审视和探寻新闻传播中的意识形态问题。比如欧洲，特别是英国、德国和法国等国家的一些学者受福柯话语理论的影响，将一些新闻传播活动、新闻传播现象作为话语来研究，分析其话语策略及其中隐藏的意识形态，开拓了一个与在美国占主流地位的新闻和传播经验主义研究的不同向度，取得了突出的成果。

二、为新闻传播研究提供了新的方法论和模式

自话语理论传播开来，福柯的话语分析方法就被社会科学家广泛地当做一种模式。一些学者还发展出专门研究分析媒介话语、新闻话语的方法和模式。“媒体和大众传播研究也越来越多地采用话语分析对各种形式的媒体进行研究。”[[4]]近年来，在我国，也涌现了一批利用话语分析方法和模式研究有关农民工、城中村、艾滋病患者、付费采访等社会现象和社会事件报道的成果。新闻媒介中的话语权问题、各种各样的社会话语建构和权力制约问题，以及形形色色的社会话语变迁与社会语境问题等也日益成为我国新闻传播研究中关注的热点问题。

然而，目前新闻传播研究对福柯的话语理论的运用，还主要局限于新闻传播实践研究，即主要是在福柯话语理论的启发下，采用话语分析方法与模式来研究分析新闻传播实践个案，分析其话语运用策略，揭示其中隐藏的意识形态，很少有运用话语理论对新闻学理论、传播学理论进行分析的研究成果。

三、为新闻学和传播学的理论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考

以福柯的话语理论来对照新闻学和传播学理论，能从一个新的向度揭示新闻学和传播学理论的本质，从而使我们更深刻、全面地认识和把握新闻学、传播学的本质。比如，按照福柯的话语理论，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社科，从本质上来说，都是意识形态的话语。无论是作为理论结构还是知识体系，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都派生于群体的话语实践，并规范、引导着群体对知识和真理的理解和探求。

因此，新闻学理论，不管是集权主义理论，还是自由主义理论，也不管是社会责任理论，还是苏联的共产主义理论，都是在一定的语境下，在权力制约下产生的一套意识形态话语，它反映一定的社会关系和社会权力结构，并通过指导和规训新闻传播话语实践，服务和巩固于这种社会关系和权力结构。例如按照新闻学理论中的新闻价值理论，重要性和显著性是两个非常重要的新闻价值构成因素。重要性和显著性作为新闻从业者所信奉的知识和遵循的理论，本身就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性，因为它具有并发挥着福柯所认为的、所有知识都具有的那种功能：“为塑造和界定不同社会阶层及其社会成员的身份、权利和行为方式服务”。[[5]]按照新闻价值的重要性和显著性理论，“名人 + 普通事件 = 新闻，普通人 + 不寻常的事件 = 新闻”，有机构官员和社会精英介入的事件被认为更具新闻价值，无论是当事人、旁观者抑或观点提供者。因此，一般而言，新闻界判断价值的标准首先是新闻来源的身份与地位，社会权力愈大的新闻来源，其新闻性也就愈高。新闻价值的重要性和显著性理论导致“那些在经济上和政治上拥有权力的人很容易接触记者，同时也被记者所追逐；而那些缺少权力的人则更难被新闻记者知晓，更不被记者追逐，除非他们的活动产生了社会的或道德的无序状况的新闻时。”

[[6]]正因为如此，媒介和权力的结构性的关系，使它们扮演一个关键但处于二级的角色：复制那些有特权接近媒介的“可靠消息来源”。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常常认新闻媒介更多的掌握在社会精英们手中，普通民众难以掌握媒介的话语权。在新闻报道中，机构官员和社会精英等社会地位高、有权势的阶层拥有绝对多的话语权，常常是新闻报道的主角和新闻事件的定义者，而社会地位低、无权势的阶层拥有较少的话语权，常常是新闻报道中的缺席者、失语者或者被代表者、被代言者。拥有话语权的社会地位高、有权势的阶层自然在新闻报道中维护他们的利益和现有社会关系、权力结构，而社会地位低、无权势的阶层则由于缺少话语权，在新闻报道中常常没有条件和机会维护他们的利益和对现有社会关系和权力结构提出质疑。因此，新闻价值的重要性和显著性理论，它既反映社会的权力结构和阶层关系，同时又起着复制和维持社会的权力结构和阶层关系的作用，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性。

四、结束语

总之，运用福柯的话语理论来审视新闻学理论、传播学理论，可以更深刻地揭示其本质。因此，就像福柯的话语理论对新闻传播实践研究的意义一样，福柯的话语理论同样可以为新闻学理论和传播学理论研究提供新的思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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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迪迪埃·埃里蓬．权力与反抗——米歇尔·福柯传．［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2]] 诺曼·费尔克拉夫．话语与社会变迁．［M］．华夏出版社．2004．

[[3]] 刘立华．传播学研究的话语分析视野．［J］．国际新闻界．2011．

[[4]] 托伊恩·A．梵·迪克．作为话语的新闻．［M］．华夏出版社．2003．

[[5]] 贺翠香．知识、话语与意识形态．［J］．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评论．2008．

[[6]] 约翰．R．霍尔、玛丽．乔．尼兹．文化：社会学的视野．［M］．商务印书馆．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