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时期的窑洞对话

惠晨

2012年12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走访各民主党派中央和全国工商联时讲：“解决我们当前社会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毛泽

东在延安窑洞与黄炎培的谈话…

这是一段让人难忘的历史性谈话，一方面体现了我党与民主党派的真挚情谊，另一方面深刻体现了中共的忧患意识。

1945年7月，黄炎培等6人为国共商谈问题，以私人名义飞赴延安，受到毛泽东等中共领导的热烈欢迎。

黄炎培此行的直接成果是《延安归来》一书在重庆的出版。正是在此书中，记录了至今仍被时时提起的，他与毛泽东在延安窑洞中关于历史上兴亡周期率的著名对话，俗称“窑洞对”。黄炎培此次的延安之行可以说是意义非同一般。

抗日战争胜利前夕，黄炎培等认为战胜日本侵略者、结束抗日战争之后，中国将面临国共重开内战的危险。这是全国人民所不希望的，也是他们所不愿看到的。他们出于良心和责任心的驱使，尽自己所能，想为国事奔走，为促使国共恢复商谈，避免内战的发生，做一些工作。于是便有了相约赴延安的打算。

1945年6月2日，黄炎培与褚辅成等联名致电延安中共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大意是：团结问题的政治解决，为全国人民所渴望。我等鉴于国际国内一般情势，惟有从速恢复商谈，促成团结，盼复。同月22日，延安复电表示：如果当局愿意，是乐于商谈的；欢迎黄炎培等到延安去。电文并说，中共不参加本次国民参政会。

7月1日，黄炎培等6人从重庆启程，乘飞机赴延安。机上6人都是国民参政会参政员，但他们去延安考察，不是以国民参政会参政员的名义，也不是以党派的名义，而是以个人的名义。

黄炎培等6人于7月1日抵达延安，中共中央领导人隆重地接待了他们。当毛泽东和黄炎培握手时说：“我们20多年不见了！”黄炎培惊讶，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呀！毛泽东笑着说：1920年5月份在上海，江苏省教育会欢迎美国杜威博士，你主持会议，在演说中说中国100个中学毕业生，升学的只有多少多少，失业的倒有多少多少。那一大群听众中有一个毛泽东。黄炎培称赞毛泽东好记性。

在毛泽东家里做客时，黄炎培注意到，“这里称毛泽东便是毛泽东，不大用他的衔名”。他还注意到街头的意见箱，对“人人可上书于主席毛泽东”，感到兴趣，予以赞扬。对中共治理延安的情况，黄炎培考察很细。通过实地考察，他在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强烈印象：边区政府对每一个老百姓都是关心和负责的。

中共通过整风运动转变了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引起了黄炎培的特别关注。他后来这样写到了延安的作风：

“就所看到的，只觉得一切设施，都切合乎一般的要求，而绝对不唱高调，求理论上好听好看。”

“我们应该知道中共政治作风已变了。不是变向别的，而是变向平凡。”

黄炎培与毛泽东之间最为重要的一次谈话，即所谓“延安窑洞对”。谈话是在相互平等、相互信任的气氛中进行的。毛泽东把黄炎培当做朋友，黄炎培也视毛泽东为知己，而没把他看作尊贵无比的领导人。他们的交谈是两位好友间的私人谈话。在作风平易、亲切和蔼的毛泽东面前，黄炎培无拘无束，畅所欲言，言无不尽。

毛泽东问黄炎培，在延安考察的感想怎样，黄答：“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

“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的了。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

毛泽东听了黄炎培的一番讲话，当即自信地回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黄炎培十分赞同毛泽东的答话。事后他写下了自己对毛泽东答话的感想：“我想：这话是对的。只有大政方针决之于公众，个人功业欲才不会发生。只有把每一地方的事，公之于每一地方的人，才能使地地得人，人人得事，用民主来打破这个周期率，怕是有效的。”

返回重庆后，向他询问延安情况的人非常之多，黄炎培应接不暇。他说：“我无法一一口头报告，在友谊上又不能不报告。”于是撰写和出版了《延安归来》一书，作为公开答复。这是一本公开介绍、热情赞扬中共和陕甘宁边区的书籍，它在国民党统治中心重庆的出版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关于延安的社会环境，黄炎培记述道：警察是没有见过。游民，他们叫做“二流子”，也绝对没有的。标语很少，或者可说没有。女子学生装短发，都有着十足的朝气。当地老百姓衣服都很整洁，绝对没有衣衫褴褛的流浪者。

至于中共重要人物，黄炎培是如此描述的：毛泽东先生，以我看来是一位思想丰富而精锐又勇于执行者。朱德先生厚重温文，一望而知为长者。鼎鼎大名的各位高级将领，外面没有见过的，总以为个个都是了不得的猛将，说不尽的多么可怕。料不到，他们都是从沉静笃实中带着些文雅，一点没有粗犷傲慢的样子。

关于延安的政治作风，黄炎培客观地表示：我们在延安，倒自由自在的。要到哪里，看哪人，都绝对自由。不需要带路，你就自己去。毛泽东先生说，要向老百姓学习。

黄炎培的细微观察和深刻总结，道出了我们党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的重要原因，我们应该牢牢记住人类的历史经验，把毛泽东与黄炎培在延安窑洞中关于历史周期律的著名谈话，作为不断长鸣的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