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蕉信札书法为例探析其书法风格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4-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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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蕉信札书法为例探析其书法风格

白雪婷,张鹏

西安美术学院,陕西西安710000

摘要:白蕉先生作为海派书家中振兴帖学、延续二王书法风格的重要代表人物,其书法充满浓厚的文人气息与书卷气,至今对中国书法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从白蕉先生的学书经历、信札书法等方面剖析其书法风格。

一、白蕉生平简介

白蕉,近现代著名书法家、画家,出生于1907年,辞世于1969年,上海人。其本名何法治,名馥,字远香,号旭如,又名白蕉,别署云间居士、济庐复生、等。白蕉精于书法,篆刻,擅长画兰花,其诗作也极其精彩。他自认为诗词最好,书法次之,绘画第三,是诗书画文学修养各方面很全面的书法家、画家。

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是风云际会的时代,沿袭上千年的科举制度被废除,辛亥革命兴起,清朝统治结束。此时期书法成为了一门与绘画、音乐一样的艺术门类,以上海为中心更是形成了令人瞩目的海派书家群,白蕉先生则成为了海派书家中的代表人物,他提倡新文化,具有强烈的民族气概和爱国情怀。

二、白蕉的学书经历

学书从楷书入门基本上是唐宋以后人们的共识,白蕉自然也是从唐楷入门的。白蕉在欧阳询楷书上面用功至勤,但却并未收到馆阁体的影响,这是由于其取法较为高古。

白蕉早年学书,似乎和很多古人走的是同样的路线,由唐人入手,但值得一提的是白蕉虽是学习唐人,却没有受时风的影响去选择程式化现象严重的唐楷。魏晋时期最为中国书法艺术的黄金时期,书体演进皆以完备。此时期更是涌现出了众多在后世著名的书法家,而魏晋时期也是中国书法史上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王氏一门作为此时期的典型代表被后人广为学习。白蕉先生正是选择了这种具有鲜明风格,尚有王氏书风遗存的初唐时期进行学习。在那时,标志性的唐楷还没有形法风格成为了大家学习的标杆。

而白蕉除了直接师法二王,其对于历代二王体系的大家,诸如唐虞世南、褚遂良、陆柬之,五代杨凝式,宋代的米芾,明代的董其昌、王宠等等,都悉心观摹,汲取营养。在白蕉的书法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虞世南的笔致圆融冲和及外柔内刚;褚遂良的丰采流丽,韵致婉逸;陆柬之的飘逸流畅;也可以领略到董其昌率意中得秀色,分行布白的流宕洒脱;还有王宠疏宕逸笔的沉静。

在一般人眼里,白蕉死守帖学,是排斥尊碑的。但其实在碑与帖的问题上,白蕉先生的认识是十分中肯的。他认为有清以来尊碑派与尊帖派两者相互攻讦,实在毫无意义。他说;“碑与帖,如鸟之两翼,车之两轮”。“碑沉着、端厚而重点画,帖稳秀、清洁而重使转。碑宏肆,帖潇散。宏肆务去粗犷,潇散务去侧媚。书法宏肆而潇散,乃见神采”。因此,白蕉在书法实践中,并非一味临帖,他也学碑,吸收碑刻中的滋养。

三、白蕉的信札书法

白蕉的书法观念力求实用,他曾说:“姑且不谈篆、隶、分、草,因为我们先要讲实用。”“学书既因实用,而以楷书为尚,何必一定要大兜圈子呢?”“本人为一般的旨趣,实用为尚。”可见白蕉确实认为书法贵在实用,而在白蕉所处的时代,信息通讯技术并不像当今社会如此发达,文人墨客之间也多用书信往来,书信便是当时最实用的通信手段。现如今我们看到的白蕉书法作品,有许多都是其与友人的信札。

透过白蕉先生的信札书法,不似其他书法作品那般书写严谨,其与友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我们可发现信札书写自然、流畅,这样的随意书写则可以更好的表达白蕉先生本身的书法面貌。

白蕉先生笔法精到,气息醇正,为近现代王体书风的典范,他的书法无论具体点画还是整体布局,都显现出深厚的功力和精湛的技巧。点画圆转润良明,舒展大方,结体疏密有致,匀称妥贴。刚柔并济,外观柔美,内现力度;润枯合宜,润而不肥,枯而不燥;稳险得体,稳得脱俗,险不怪诞。字形方整且稍显纵长,下笔清晰,瞬间发力,如斩钉截铁一般,这正是是源于欧阳询的精髓。并且他的字形虽长却不瘦硬,反而稍有外撑之势,下笔之处,虽然锋利,却没有刀锋版的杀气,反倒是略有含蓄的意味,这又是源于虞世南之法。欧、虞两位在初唐风格截然不同的书家,在白蕉的笔下,得到了有机的融合。欧阳询的挺拔、俊朗、飒爽英姿;虞世南的含蓄、飘逸、萧散之风的结合孕育出了新的样式。然而在此,白蕉并没有停止书法道路上的探索,反而是顺流而上,直取魏晋尺牍,也就是是王羲之的行草书,完成了他由唐入晋的书法道路。

在他的笔下,大小参差,正奇相生,章法极具条理,看似苦心经营,却又能在其中看出白蕉书法的自然意趣。这些所谓的“自然意趣”当然是白蕉学晋人尺牍中得来。而且,白蕉学书,并非只图其形似,重在神韵和情感上的表达。他曾说:“写尺牍与其他闲文及写稿,不像写碑版那样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因为毫不矜持,所以能自自然然,天机流露,恰到好处”。

此外,白蕉先生对于笔墨纸的要求都极高,力求佳品,他常在作品中提及纸与墨的问题,如在《行书杂书题兰旧句》中写道:“我书不佳,君家隔壁孔老之纸故不恶也。”“纸粗而用墨不能见韵,甚以为恨。”白蕉先生尤其钟情于好墨,自号“仇纸恩墨废寝忘食人”,他在与友人的书信中说:“乾隆庚子三生石诗墨是精品,胡子卿制,小品,虽近绝无,因爱出极高代价。我于黑墨白米之间,每相为短长,言之亦可发笑。然此亦一癖,无可奈何。”对于白蕉而言,精良的笔墨工具最能传达他所向往的晋人韵味,我们透过其信札书法也可发现,其用纸大多为制作精良,有底纹印花图案之纸。

综上所述,清朝中后期,碑学兴起,直到清末乃至民国都深受其害。新文化运动之后,这种现象才慢慢改观。一代高僧弘一法师,以及沈伊默等人都以他们出碑入帖的理论和实践,给当时的书坛注入了新的血液和活力。而白蕉,正是这个时期的重要人物,在他和潘伯鹰等人的共同倡导和努力下,终于结束了书法南北分派、碑帖分流的局面。而在那个出碑入帖的时代,白蕉可谓是振兴帖学的中流砥柱。无论是自己的书法创作、书法理论,还是在书法普及教育上,都是不可替代的人物,加上当时的上海经济繁荣,海派艺术圈几乎是统领了大半个中国。而白蕉也正是海派书家中的杰出代表,所以说,白蕉的成功,是那个时代艺术走向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