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组织嵌入、企业技术创新与环境绩效

林佳华

摘要：本文探讨了党组织嵌入对上市公司的环境绩效的治理效果。研究发现，党组织嵌入参与治理能显著改善企业环境绩效。此外，企业技术创新越高，党组织嵌入对企业环境绩效的提升作用越强。本文为完善中国特色的公司治理体制、推动绿色发展建设提供有力的经验证据。

关键词：党组织嵌入；技术创新；环境绩效

一、引言

企业党组织的存在会对微观主体的内部经营和决策行为产生重要影响力。部分文献发现，党组织嵌入治理能提高董事会效率，改善公司治理。然而，随着生态文明治理体系的推进，党组织的治理作用不限于以上框架，还应从环境管理的绩效视角为挖掘党组织的治理效应拓展新思考。基层党组织作为党和政府在企业的意志体现和政策执行主体，其嵌入治理是否能够为改善环境绩效、推动绿色发展向“实际化”发展？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基于环境绩效视角，对党组织嵌入治理的相关研究进行补充。另外，引入企业技术创新，进一步解释党组织嵌入对企业环境绩效影响的内部条件。

下文安排：第二部分为研究假设的提出；第三部分为研究设计；第四部分为实证结果；第五部分为稳健性检验；第六部分为结论与启示。

二、研究假设

（一）党组织嵌入与公司环境绩效

基层党组织作为政府和企业建立联系和信息沟通的桥梁角色，可以强化二者之间的信息沟通，加强环境信息向企业内部传递的效率，引导企业提高环保投入，落实绿色行为，从而改善环境质量。此外，履行社会责任是企业党建工作的重要内容之一，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有助于获得公众的好感及政府的信任，提高市场竞争力。近年来，随着国家对环境问题的日益关注，企业党组织更会积极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提高环境价值观和环境政策遵守，进而提升企业环境绩效。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说：

H1：党组织嵌入有效提升公司环境绩效。

（二）企业技术创新的调节作用

企业的创新战略决策将影响企业行为，随着企业环境绩效逐渐被市场和投资者关注，良好的环境绩效也逐渐成为企业核心竞争力。企业环境绩效的改善是党中央推进生态文明体系建设的一道至关重要的关口，党组织参与公司重大事项决策，为公司的长远发展把关。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将有助于降低企业环境成本，从而提高企业环境绩效水平。基于此，本文进一步提出假说：

H2：当企业创新活动越多时，党组织嵌入对企业环境绩效的提升效果越强。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0-2019年沪深两市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并剔除金融业、异常值数据缺失、以及ST或*ST上市公司，得到20391个有效样本，并进行1%和99%分位的Winsor缩尾处理。数据皆来源于CSAMR数据库，数据处理与计量采用Stata16软件。

（二）变量定义与度量

1.被解释变量：本文使用内容分析法对环境绩效指标进行赋值定量化，并利用企业年报、社会责任报告等所披露的企业环境信息对具体指标进行0或1赋值。在获取每项指标的得分后进行加和，即为环境绩效指标。分值越高则表明企业环境绩效水平越高。

表1  环境绩效指标

环境绩效	具体指标	评分方法
	企业环保方针、环境保护目标和计划	企业年报、社会责任报告等所披露的企业环境信息涉及相关指标信息则赋值为1，否则为0。
	环境管理制度
	安全环保部门
	发布社会责任报告
	环保教育与培训
	执行“三同时”制度
	开展清洁生产
	污染物排放达标

2.解释变量：本文使用人员重合度的衡量指标对党组织嵌入参与公司治理进行测度。具体变量名称及定义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名称及定义

变量类型	变量符号	变量名称	变量定义
解释变量	PARTY_M	党组织嵌入高管层	党组织成员与高管层重合人数除以高管总人数
	PARTY_D	党组织嵌入董事层	党组织成员与董事会重合人数除以董事会总人数
	PARTY_S	党组织嵌入监事层	党组织成员与监事会重合人数除以监事会总人数
被解释变量	CEP	环境绩效	环境绩效综合性指标的得分总和
调节变量	Patent	企业技术创新	企业当年申报的所有专利数量加1的自然对数
控制变量	Size	公司规模	年末总资产取自然对数
	Age	上市年限	观测年度减去上市年度
	Lev	财务杠杆	总负债除以总资产
	ROA	盈利能力	净利润除以总资产
	CF	现金净流量比	经营活动现金流净值与总资产的比
	Growth	成长性	（本期末总资产-上期末总资产）/上期末总资产
	Top10	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	前十大股东持股数与总股数的比
	INP	董事会独立性	独立董事数量与董事规模的比
	Board	董事长规模	董事会人数取对数
	Dual	是否两职合一	董事长兼任总经理取值为1，否则为0
	MSR	管理层持股比例	董监高持股数量占总股数量的比
	Ind	行业效应	行业虚拟变量
	Year	年度效应	年度虚拟变量

（三）模型设定

为检验H1，即党组织嵌入（PARTY）对上市公司环境绩效（CEP）的影响，本文构建模型（1）：

CEPi,t = α0 + α1PARTYi,t + ∑CV + ∑Ind+ ∑Year + εi,t

                                                模型（1）

四、实证结果

（一）描述性统计

研究样本中，从均值数据0.086、0.117和0.113中可知，党组织嵌入参与公司治理主要是与董事会层面融合为主。CEP平均值仅为2.366看出我国企业环境绩效整体水平不高。

表3  描述性结果

变量	样本量	标准差	均值	最小值	中位数	最大值
CEP	20391	1.725	2.366	1.000	2.000	8.000
PARTY_M	20391	0.169	0.086	0.000	0.000	0.833
PARTY_D	20391	0.158	0.117	0.000	0.000	0.625
PARTY_S	20391	0.190	0.113	0.000	0.000	0.800
Size	20391	1.263	22.207	19.959	22.034	26.161
Age	20391	6.991	10.166	1.000	9.000	25.000
Lev	20391	0.205	0.428	0.055	0.420	0.875
ROA	20391	0.056	0.038	-0.225	0.036	0.188
CF	20391	0.068	0.046	-0.153	0.045	0.236
Growth	20391	0.261	0.149	-0.285	0.090	1.557
Top10	20391	14.877	58.284	23.500	59.160	90.190
INP	20391	5.302	37.456	33.330	33.330	57.140
Board	20391	0.248	2.286	1.609	2.303	2.890
Dual	20391	0.440	0.262	0.000	0.000	1.000
MSR	20391	19.414	12.906	0.000	0.348	67.454

（二）回归结果分析

表4结果表明，系数均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党组织参与治理能够显著提升环境绩效水平，因此假设H1成立。

表4  党组织嵌入与公司环境绩效

	(1)	(2)	(3)	(4)	(5)	(6)
	CEP	CEP	CEP	CEP	CEP	CEP
PARTY_M	1.873***			0.510***
	(23.627)			(6.698)
PARTY_D		2.152***			0.627***
		(25.640)			(7.505)
PARTY_S			1.808***			0.674***
			(26.259)			(10.098)
Size				0.578***	0.579***	0.576***
				(50.589)	(50.838)	(50.823)
Age				0.008***	0.007***	0.006***
				(3.691)	(3.405)	(2.980)
Lev				-0.332***	-0.344***	-0.357***
				(-4.823)	(-4.998)	(-5.177)
ROA				1.173***	1.167***	1.182***
				(5.364)	(5.335)	(5.427)
CF				1.302***	1.324***	1.286***
				(7.835)	(7.970)	(7.740)
Growth				-0.339***	-0.336***	-0.325***
				(-8.686)	(-8.604)	(-8.334)
Top10				-0.000	-0.000	-0.000
				(-0.475)	(-0.545)	(-0.437)
INP				-0.002	-0.002	-0.001
				(-1.099)	(-0.758)	(-0.708)
Board				0.187***	0.206***	0.189***
				(3.944)	(4.350)	(4.011)
Dual				-0.088***	-0.072***	-0.080***
				(-3.715)	(-3.012)	(-3.385)
MSR				-0.004***	-0.004***	-0.004***
				(-6.221)	(-5.629)	(-5.789)
_cons	1.328***	1.122***	1.217***	-11.248***	-11.383***	-11.272***
	(14.120)	(11.256)	(12.564)	(-42.820)	(-43.919)	(-43.504)
Year FE	Yes	Yes	Yes	Yes	Yes	Yes
Ind FE	Yes	Yes	Yes	Yes	Yes	Yes
N	20391	20391	20391	20391	20391	20391
r2	0.100	0.104	0.107	0.262	0.263	0.265

（三）企业创新的调节效应

表5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系数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企业技术创新正向调节党组织对企业环境绩效的影响，假设H2成立。

表5  党组织嵌入、企业技术创新与环境绩效

	(1)	(2)	(3)
	CEP	CEP	CEP
PARTY_M	0.411***
	(5.265)
PARTY_M×Patent	0.405***
	(5.055)
PARTY_D		0.541***
		(6.308)
PARTY_D×Patent		0.345***
		(3.727)
PARTY_S			0.548***
			(7.868)
PARTY_S×Patent			0.415***
			(5.870)
Patent	-0.014	-0.017	-0.029**
	(-1.011)	(-1.154)	(-2.036)
Size	0.574***	0.576***	0.573***
	(49.786)	(50.174)	(50.227)
Age	0.008***	0.007***	0.007***
	(3.656)	(3.426)	(3.044)
Lev	-0.326***	-0.345***	-0.356***
	(-4.732)	(-5.004)	(-5.172)
ROA	1.144***	1.130***	1.151***
	(5.228)	(5.159)	(5.285)
CF	1.330***	1.345***	1.306***
	(7.992)	(8.085)	(7.851)
Growth	-0.337***	-0.335***	-0.326***
	(-8.642)	(-8.584)	(-8.337)
Top10	-0.000	-0.000	-0.000
	(-0.296)	(-0.349)	(-0.302)
INP	-0.003	-0.002	-0.001
	(-1.234)	(-0.904)	(-0.687)
Board	0.183***	0.203***	0.187***
	(3.861)	(4.290)	(3.975)
Dual	-0.087***	-0.071***	-0.080***
	(-3.702)	(-3.007)	(-3.395)
MSR	-0.004***	-0.004***	-0.004***
	(-6.270)	(-5.648)	(-5.718)
_cons	-11.137***	-11.292***	-11.192***
	(-42.123)	(-43.314)	(-43.022)
Year FE	Yes	Yes	Yes
Ind FE	Yes	Yes	Yes
N	20374	20374	20374
r2	0.263	0.263	0.266

五、稳健性检验

为缓解样本自选择偏误的内生性问题，本文用倾向得分匹配进行处理。结果显示，系数均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由此，本文结论具备稳健性。

表6  倾向得分匹配结果

	(1)	(2)	(3)
	CEP	CEP	CEP
PARTY_M	0.372***
	(3.471)
PARTY_D		0.539***
		(4.463)
PARTY_S			0.578***
			(6.393)
Size	0.580***	0.580***	0.582***
	(32.280)	(32.353)	(32.667)
Age	0.001	-0.000	0.001
	(0.176)	(-0.004)	(0.171)
Lev	-0.499***	-0.506***	-0.498***
	(-4.304)	(-4.357)	(-4.299)
ROA	1.079***	1.063***	1.132***
	(2.885)	(2.840)	(3.038)
CF	1.508***	1.540***	1.499***
	(5.509)	(5.629)	(5.488)
Growth	-0.305***	-0.304***	-0.314***
	(-3.930)	(-3.922)	(-4.045)
Top10	-0.001	-0.001	-0.001
	(-0.812)	(-0.865)	(-0.762)
INP	-0.002	-0.002	-0.002
	(-0.621)	(-0.471)	(-0.535)
Board	0.113	0.134*	0.145*
	(1.456)	(1.722)	(1.873)
Dual	-0.061	-0.043	-0.072
	(-1.325)	(-0.924)	(-1.558)
MSR	-0.008***	-0.007***	-0.008***
	(-5.108)	(-4.730)	(-5.432)
_cons	-11.094***	-11.229***	-11.338***
	(-27.461)	(-28.040)	(-28.213)
Year FE	Yes	Yes	Yes
Ind FE	Yes	Yes	Yes
N	7618	7618	7618
r2	0.244	0.245	0.247

六、结论与启示

本文实证检验了党组织嵌入对环境绩效具有显著提升作用。进一步研究表明，企业技术创新在党组织嵌入与环境绩效的影响中起正向调节作用，企业技术创新越高，党组织嵌入对企业环境绩效的提升作用越强。本文得出启示：完善党组织嵌入机制，不断完善党组织在企业内部经营决策的主体资格，使党的领导方针能积极落实到基层企业治理。另外，通过企业党组织引导微观主体进行环境管理，鼓励企业开展环境友好型绿色创新。

参考文献:

[1] 马连福,王元芳,沈小秀.中国国有企业党组织治理效应研究——基于“内部人控制”的视角[J].中国工业经济,2012(08):82-95.

[2] 翟淑萍,毛文霞,白梦诗.国有上市公司杠杆操纵治理研究——基于党组织治理视角[J].证券市场导报,2021(11):12-23.

[3] 王舒扬,吴蕊,高旭东,李晓华.民营企业党组织治理参与对企业绿色行为的影响[J].经济管理,2019,41(08):40-57.

[4] 亚琨,罗福凯,王京.技术创新与企业环境成本——“环境导向”抑或“效率至上”?[J].科研管理,2022,43(02):27-35.

作者简介：林佳华 （1998.12-）女，广东陆丰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司财务、绿色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