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短视频的内容生产及审美特性

卢小冬

戏曲短视频是以戏曲短视频平台为主要传播媒介，以戏曲内容为主要内容，以短视频形式呈现的戏曲视频。与传统戏曲相比，戏曲短视频的内容生产更为自由和多元。戏曲短视频是戏曲传播的新兴媒介，它以戏曲化的表现方式，生动形象地呈现了戏曲之美。从内容上看，戏曲短视频在制作上强调“戏味”和“腔调”，在表达上注重视听美感和叙事节奏。在审美特性上，戏曲短视频的审美特性主要表现为“戏味”和“腔调”，戏味是指戏曲短视频所呈现出的“原汁原味”的表演风格；腔调是指戏曲短视频所呈现出的独特韵味和特殊的审美方式。在当下多元传播语境中，戏曲短视频作为一种媒介形态，既有独特的审美特性，又具备了其他媒介形态不可比拟的优势。本文从内容生产和审美特性两个维度出发，对戏曲短视频进行研究，以期为戏曲短视频的发展提供理论支持。

一、戏曲短视频，多元生产的媒介

短视频平台是基于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等设备而形成的一种新的社交媒体，是相对于传统网络空间而言的。在短视频平台上，用户可以创作短视频，并以上传、分享的方式对作品进行传播。而在传统网络空间中，用户只能通过文本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感受。通过这种方式，戏曲短视频得以产生和传播。作为一种新型的传播媒介，短视频平台具有开放性、互动性等特征。此外，戏曲短视频也是一种多元化生产的媒介。也就是说，无论是文本、图像还是声音等形式的表达都可以通过网络媒介而实现。戏曲短视频与传统网络空间相比，有着许多的优势。戏曲短视频在创作之初就树立了内容生产的核心理念：“戏味”“腔调”。“戏味”是指戏曲短视频所呈现出的“原汁原味”的表演风格；“腔调”是指戏曲短视频所呈现出的独特韵味和特殊的审美方式。与传统戏曲相比，戏曲短视频在内容生产上强调“戏味”与“腔调”，这是戏曲短视频区别于传统戏曲的主要特征。“戏味”是指传统戏曲所具有的深厚文化底蕴和独有的表演风格，在短视频平台上，戏曲短视频大多呈现出表演动作优美、唱腔优美、音乐优美等特点；而“腔调”则是指传统戏曲所具有的独特韵味和特殊的审美方式，在短视频平台上，传统戏曲所具有的深厚文化底蕴和独特的审美方式在短视频中得以体现。

二、戏曲短视频的内容生产

传统戏曲艺术在互联网时代焕发出新的生机。在碎片化、形象化的表达方式下，戏曲短视频呈现出一种碎片化的审美特征。这种碎片化审美特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戏曲艺术形式上的碎片化；二是戏曲艺术内容上的碎片化。在戏曲艺术形式上，戏曲短视频的内容大多由演员唱念做打等基本功构成，内容缺乏深度，缺乏艺术性。比如抖音上戏曲短视频中出现较多的戏曲片段“一杆旗”“一出折子戏”等，这些片段在短视频平台上成为普通用户观看的主要内容。

在戏曲内容上，短视频往往从观众的兴趣点出发，按照戏曲剧情发展的顺序来展示。比如抖音上一位名叫“戏角姑娘”的用户上传了一段短视频《白蛇传》，她将《白蛇传》中白素贞与许仙相遇、相恋的片段剪辑成了短视频《白蛇传》，并配上音乐和字幕进行介绍。在这段时长仅有2分钟的视频中，不仅将白素贞与许仙相遇、相恋的过程以及两人的对话情节全部呈现出来，还突出了人物特点和心理状态。而这段视频也在抖音上获得了5.6万的点赞。在戏曲艺术形式和内容上的碎片化特征之外，戏曲短视频还呈现出一些与传统戏曲艺术形式相契合的特征。比如京剧脸谱就是戏曲艺术中最具代表性的符号之一。在传统戏曲艺术中，脸谱被用来区分角色身份、地位、性格等。根据《京剧脸谱大全》记载，脸谱是用来区分人物性格和身份的标志。它将脸谱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代表人物肖像，如“东施”“西施”“虞姬”“红拂”等；第二类是代表行当肖像，如“老生”“小生”等；第三类是代表角色肖像，如“正旦”“老旦”等。在脸谱的制作上，不同演员会根据角色特点采用不同的化妆方式，这与传统戏曲表演的“三功五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在脸谱的制作上，戏曲短视频也体现出了传统戏曲艺术形式与当代审美理念的融合。

在创作手法上，戏曲短视频大多采用纪实风格，即从演员的日常生活出发，将戏曲表演中的场景直接搬到了短视频平台上。比如抖音上有一位名叫“戏角姑娘”的用户发布了一段关于《白蛇传》片段的短视频。在这段视频中，戏角姑娘采用了“慢动作”的方式来演唱《白蛇传》中的唱段，她身着传统服饰，用京剧唱腔演绎了《白蛇传》中白素贞与许仙相遇、相恋以及被法海捉住后白蛇被压于雷峰塔下的情节。在演唱结束后，戏角姑娘还用京剧唱腔向观众解释了这段唱段的含义：“其实白素贞与许仙是有一段姻缘线存在的……”

这种“慢动作”式的表演方式，使得戏曲短视频更像是对传统戏曲表演的一种还原。在制作上，戏曲短视频大多采用短平快的方式，时长一般在1分钟以内，既方便观众观看，也便于演员向观众展示自己的舞台表现。比如抖音上有一位名叫“小玉姐姐”的用户上传了一段时长为5秒的戏曲短视频，它不仅将戏曲演员的面部表情和形体动作通过剪辑的方式呈现出来，还将戏曲演员在舞台上所唱的每一句歌词用一种富有节奏感、音乐感、色彩感和画面感的方式进行了呈现。在这段短视频中，戏角姑娘不仅演唱了京剧《霸王别姬》中最为经典的唱段“一声断喝”，还将《霸王别姬》中虞姬与霸王的人物关系以及两人在戏中表现出的矛盾进行了呈现。在这段视频中，戏角姑娘不仅加入了自己对“霸王别姬”故事的理解，还将戏中情节与当代观众进行了对比。在抖音上，类似这种以戏曲短视频形式来对传统戏曲艺术进行呈现的案例不在少数。比如抖音上一位名叫“戏角姑娘”的用户上传了一段视频《霸王别姬》，它不仅将传统戏曲表演中“唱念做打”等基本功展现出来，还加入了现代音乐和字幕进行解释。在这段视频中，戏角姑娘不仅展示了传统戏曲表演中的细节动作，还用现代音乐、字幕等方式向观众展示了传统戏曲表演中所不具备的审美价值。这种将戏曲表演与现代音乐、字幕相结合的方式既保持了传统戏曲艺术形式上的完整性。

三、戏曲短视频的审美特征

在内容上，戏曲短视频不仅呈现了戏曲演员日常生活中的细节，还表现了他们在舞台上唱腔、动作等方面的特点。在这段片段中，戏角姑娘不仅演唱了《霸王别姬》中最经典的选段“一声断喝”，还对经典唱段进行了重新编配，她将《霸王别姬》中的“一声断喝”和“一段哀歌”进行重新编排，并配上了现代音乐。在这段片段中，戏角姑娘还加入了自己对“霸王别姬”故事的理解，并用现代音乐向观众展示了《霸王别姬》中虞姬与霸王的矛盾冲突。在抖音上，类似这种传统戏曲艺术与当代审美相融合的例子还有很多，它们既延续了传统戏曲艺术形式上的完整性，又通过对戏曲表演中的细节进行还原和重现，将戏曲表演中的美感展现出来。比如抖音上一位名叫“戏角姑娘”的用户上传了一段时长为4秒的短视频《武家坡》，在这段短视频中，她不仅将武家坡表演中的行当、人物特点完全呈现出来，还将戏曲中“一杆旗”“一出折子戏”等传统戏曲表演形式与当代审美理念相融合。在这段短视频中，戏角姑娘不仅用戏曲表演的风格和特点向观众展示了武家坡的表演过程，还通过对比当代观众和戏曲观众之间的审美差异，突出了传统戏曲艺术形式与当代审美理念相融合所产生的美感。在“戏角姑娘”上传的另一段短视频《武家坡》中，她将戏曲表演中“唱念做打”等基本功以及京剧唱腔、身段等进行了重新编排，并配上了现代音乐和字幕进行介绍。在这段短视频中，戏角姑娘不仅将京剧演员在舞台上唱戏时所表现出的基本功展现出来，还通过现代音乐和字幕向观众展示了京剧演员在舞台上“唱念做打”等方面所具有的美感。在这段短视频中，戏角姑娘不仅用现代音乐、字幕向观众展示了京剧演员在舞台上“唱念做打”等基本功以及京剧唱腔、身段等方面所具有的美感，还用现代音乐和字幕向观众展示了传统戏曲艺术形式与当代审美理念相融合所产生的美感。在这两段短视频中，戏角姑娘通过对传统戏曲艺术形式的还原，不仅体现了传统戏曲艺术形式的完整性，还突出了传统戏曲艺术形式与当代审美理念相融合所产生的美感。

视听美感是指戏曲短视频通过画面、声音、配乐等多种形式，给受众带来的视觉美感和听觉美感。戏曲短视频在视听上注重画面的美感，将戏曲的表演过程进行艺术化的再创作，使得画面更加生动形象，在展现戏曲表演的同时传递着戏曲文化内涵。例如，一些戏曲短视频会利用舞蹈、音乐等手段去呈现戏曲表演。例如，B站上有一则名为《一人一戏》的视频，在这则视频中，作者将一名女子和一个男子分别扮演为不同角色，女子在舞台上表演武戏，而男子则在台下观看。这类视频主要通过镜头语言、音乐等多种手段去呈现画面的美感。此外，一些戏曲短视频还通过音乐、舞蹈等手段来丰富戏曲表演内容。

在互联网时代，戏曲短视频的内容生产与传播是在互联网空间中完成的。由于戏曲短视频的“短”，创作者可以将传统戏曲的表演技巧、动作特点以及舞台呈现进行浓缩式拍摄，这种浓缩式拍摄与传统戏曲表演的“原汁原味”相比，显得更加简约与高效。此外，在传播形式上，戏曲短视频也与传统戏曲表演有着明显的差异。传统戏曲是演员通过唱、念、做、打等程式化的表演形式去塑造角色、表达情感、表达思想的艺术形式，它有着自身独特的审美规范和独特的审美范式。而戏曲短视频则是创作者以现代网络媒介为载体，通过剪辑与再创作去呈现“原汁原味”的传统戏曲。因此，从本质上来说，传统戏曲和戏曲短视频之间是一种“前”与“后”之间的关系。“前”是指在传统戏曲表演中，演员是通过唱念做打等程式化的表演形式来塑造人物形象、表达情感与思想的。而“后”则是指在戏曲短视频中，创作者通过剪辑与再创作将戏曲表演中所表达的程式化表演形式进行压缩与浓缩，从而使其呈现出更加简约与高效的审美特性。

总之，“戏味”和“腔调”是戏曲短视频所呈现出的两种独特的审美特性。“戏味”是指戏曲短视频所呈现出的“原汁原味”的表演风格，包括戏曲演员表演时所使用的行当、行当所使用的表演程式、舞台上的服饰、化妆和道具等，这些都是戏曲演员在长期舞台表演过程中形成和积累起来的，体现了戏曲演员独有的审美追求与价值取向，因此，我们可以说戏曲短视频中的“戏味”是戏曲演员在舞台表演中形成的艺术风格。“腔调”是指戏曲短视频所呈现出的独特韵味和特殊的审美方式，包括戏曲演员演唱时所使用的唱腔、念白等，以及舞台上的音乐、舞美和灯光等，这些都是戏曲短视频中“腔调”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目前，戏曲短视频还存在着内容同质化、题材碎片化、受众低龄化等问题。戏曲短视频在内容生产和审美特性上应该突出“戏味”和“腔调”，从而使戏曲短视频具有了鲜明的个性。在今后的戏曲短视频创作与传播中应注重传统与现代、民族与世界的融合，并基于“戏味”和“腔调”去生产、传播和推广戏曲短视频。当然，无论是何种类型的戏曲短视频，其内容生产都应该坚持艺术性和思想性相统一的原则，只有这样才能生产出更多优秀的戏曲短视频作品，才能使戏曲短视频真正地承担起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