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理论对特色学校建设的启示

尹先国

【关键词】学校建设；学校特色；混沌理论

当前，特色学校建设成为一个世界性的话题，在全世界各中小学如火如荼地展开。《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明确提出，“中小学要办出各自的特色”。具有了办学特色，学校才能实现内涵式突围，形成核心竞争力。然而学校不是一个封闭的社会组织，而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的非线性混沌系统，其办学的内外部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面对的不确定因素越来越复杂，因此，迫切需要先进而管用的理论来引领。用混沌理论的非线性思想来研究特色学校建设，可以为之提供新视角和一些有益的启示。

一、特色学校建设引入混沌理论的理论根据

20世纪的科学中传世之作只有三件：相对论、量子力学和混沌理论。混沌理论由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洛仑兹提出，本是研究自然科学的“非线性科学”,是研究非线性系统在一定条件下表现出的现象的理论。麦克弗森认为，混沌是一

切领域的正常现象,那么自然也可用来研究教育问题。

所谓混沌，是表面混乱而内部有序，是外在随意而内在有规，是局部不稳而整体稳定，是现象复杂而本质简单。混沌从显性上看是无序的，非线性的；然而从隐性上看是有边界的，可驾驭的，是规律秩序的预兆，是存在于杂乱现象之内的潜藏的规律秩序结构之美。多尔说，强制的秩序是无序，伟大的无序是秩序，中国传统哲学叫做“无为而治”。

在特色学校建设过程中，由于内外部环境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导致不规则、不可预测、不确定性、非线性的因素越来越多。所以，特色学校创建活动是动态的、多变的、混沌的，其非线性与开放性的特点使其会产生混沌行为，并且其管理中具有奇异吸引子、初值敏感性、自相似特征等混沌特征，这就意味着学校教育管理者在创建特色学校过程中不得不重点关注动态的、非线性的管理理论。基于此，本文将混沌理论引入到特色学校建设中，为特色学校建设过程中的混沌现象提供崭新的思维视角和有效的管理方法。在特色学校建设中引入混沌理论的理论根据如下：

1.奇异吸引子

它是混沌理论的一个重要概念。混沌是生机勃勃世界图象的表征，混沌的生机之源在于混沌系统内的奇异吸引子。所谓吸引子，是指一个系统的行为的归宿或系统的行为被吸引到的地方。混沌系统运行的吸引子可分为平庸吸引子和奇异吸引子两大类。平庸吸引子的最大特点是在吸引子域内选择的初始条件、长期的演化轨迹和状态是相同或相近的，因此，如果一个系统受平庸吸引子支配的话，该系统的行为是可以长期预测的。而奇异吸引子是非平衡非线性系统演化的一种归宿，是系统总体稳定和局部不稳定共同作用的产物，是混沌系统规律秩序的线索。它由于其具有内在的分形结构，使得短期预测是可行的；但又由于“蝴蝶效应”，长期的精确的预测是不可行的。

特色学校建设是一个混沌系统的建设，其中既存在平庸吸引子也存在奇异吸引子。比如，制定考核方案、开展德育教育、组织课堂教学等，算是一种平庸吸引子，这种人有我有的普通作法是可以预测的，学校定然不会办出什么特色来。学校教育管理者必须致力于寻找复杂教育现象背后的某些规律性的东西，进而培育出优秀的“奇异吸引子”，这样一切工作就会有意或无意地围绕其运转起来，形成一股向前发展的力量，才有望实现特色学校建设和发展战略。

2.初值敏感性

又称“蝴蝶效应”，是混沌理论的中心主题。混沌学家爱德华·洛仑兹有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巴西亚马孙河丛林里一只蝴蝶煽动翅膀，3个月后在美国的得克萨斯州就会引起一场龙卷风。人们戏称此比喻为“蝴蝶效应”。此效应说明，一个确定的非线性系统中，事物发展的结果对初始条件（初值）具有极为敏感的依赖性，初始条件的极小偏差将会引起结果的极大差异。

在特色学校建设中也大量存在着蝴蝶效应（即对初值的敏感依赖性），而开放、动态、非线性的学校系统和网络化、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加剧了这种敏感性。一个坏的微小的机制，可能给特色学校建设带来非常巨大的危害；一个好的微小的机制，可能会对特色学校建设产生轰动效应。

3.自相似特征

在系统混沌区内，会出现嵌套的自相似结构。把其中任意一个局部加以放大，都和整体相似。所以，任意一个小单元都是含着整体的结构和信息。同样，无论取局部多小或无论把局部放大多少倍，其结构仍然相似。相似不是相同。越不似越似者，是一般线性序永远无法达到的更为高级的有序，是创造之源。

在推进学校特色建设的过程中，不少学校认为，学校工作都是在抓德智体美，现在又都在搞新课程改革，似乎每个学校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其实，这是一种表面的自相似特征。如果哪所学校所进行的工作是“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的，那它就是“越不似越似”，这所学校一定有特色。

二、混沌理论对特色学校建设的启示

学校系统它不同于传统的线性和平衡性的系统，是一个处于非平衡状态的非线性系统，而且不断与外部发生物质、信息、能量交换，不断受到内部随机性的影响以及外部不确定性的冲击。从上述混沌理论的几个特征来看，在特色学校建设中系统内部出现混沌现象是不可避免的，管理者就是要预见这种混沌，正确地面对它、驾驭它，并且培育出优秀的“奇异吸引子”----特色因子，让特色成为学校的重要标识。

1.找寻奇异吸引子，选好特色学校建设的切入点

混沌理论既说明了简单的事物可能产生复杂的不确定的现象，对事物未来的预测存在局限性；也说明了复杂的现象只要遵循一条简单确定的规律，就可能对其进行预测。所以，推进特色学校建设应该立足学校实际，认真分析内部需求与外部环境，认真总结与凝练办学积淀，在表面的自相似中寻找学校特色建设的“奇异吸引子”。不妨从四个方面入手：

一是借助学校人文地理环境，推进特色学校建设。学校可以借助所处社区的人文地理环境来创建自己的办学特点，又可以通过自身的教育功能来改善社区的人文环境。比如，成都市文翁实验学校借助所处文家场的人文优势，以“复兴国学”为学校特色建设的“奇异吸引子”，提升了学校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二是基于学校现有问题解决，推进特色学校建设。比如，在20世纪90年代末，重庆市木洞中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一方面招不起生，一方面又拒绝无钱的学生入学，导致学校声誉下降，教师人心思散。新一任校领导班子立足问题解决，结合教育大背景，以“平民教育”为办学特色的“奇异吸引子”，该校很快走出了教育的困境。

三是继承和发扬学校优良办学传统，推进特色学校建设。比如，在70年风雨兼程的办学历史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8字校训精神逐步积淀成为重庆市清华中学的办学特色，学校围绕这一“奇异吸引子”，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创新，在创新中奋进，目前正在实现跨越式发展。

四是践行先进办学理念，推进特色学校建设。比如，在“兼善天下”的办学理念这一“奇异吸引子”引领下，重庆市兼善中学始终以促进学生、教师和学校的整体发展为目标，构建了践行这一办学理念的科学的方法体系，办出了兼善特色，形成了学校品牌效应。

2.洞察初值敏感性，增强特色学校建设的敏锐度

前面提到，初值敏感性又叫“蝴蝶效应”。就整个混沌系统而言，它的状态呈现出表面的无序、混乱现象，系统内的每一条运动轨线的未来行为无法精确预测，各条运动轨线之间的最后形态也各不相同。

特色学校建设是一个非线性的、探究创新的系统工程，其间充满了“蝴蝶效应”。这既可能使得学校以较小的激励措施（如职工质素考核）达到较大的办学效益，同时也可能使得学校因为一个较小的决策失误而产生巨大的办学损耗。因此，学校管理者最关心的不仅是事情的目标和结果，还要特别关注事情发展的过程，关注发展过程中每一个细小的环节，注意对初始条件（初始值）的觉察，保持对学校心理、物理环境的敏锐度。因为对每一个细小问题的处理结果都可能产生蝴蝶效应，影响到大局和学校的整体，使结果变得与预料的完全不同。因此，在特色学校建设过程中要增强领导、老师、同学、家长和社会相互之间的沟通与交流，充分利用“蝴蝶效应”的积极作用，达到对“蝴蝶效应”趋利避害的效果，以较小的办学成本获得较大的办学效益。在面对不可预测事情未来的时候，鼓励教职工、学生去适应混沌，并培养他们面对不可预测事情的心理素质，以适应经常的“混乱无序”。

3.妙解自相似特征，彰显特色学校建设的创造力

虽然在系统混沌区内，任意一个局部放大都和整体相似，就像佛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一河一世界，一花一天国”。但是相似不是相同，相似也不是简单地趋同。按照奇异吸引子在“奇异”两个字上的特殊性，在求“似”时还得求“不似”，甚至往往求“不似”更为重要，不过高级的求“不似”者，正是又善于求“似”之者。

学校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系统。在创建特色学校的过程中，如果谁把学校办成有限公司，那它就偏离了教育的自相似特征。反之，如果大家人云亦云，千校一面，万人一面，教育就缺乏个性，办学就缺乏特色。特色学校实际上就是一块由特色校长、特色教师、特色学生的兴趣、气质、性格等凝聚而成的美妙坚固、光彩照人的宝石。在这个非线性的混沌系统中，校长要外显一种“越似越不似”的办学思想，要凭借独到的办学理念、笃深的职业情感、精优的思维品质和出众的管理才华等彰显自己的创造力，个性化引领特色学校建设，把学校真正办成人民满意的学校。这就是在混沌系统的自相似特征中求不似、求创新，从而高级的表现自己的办学个性。必须强调的是，对于学校这样一个处于非平衡状态的非线性系统来说，管理必须是柔性的，避免依赖集权和行政手段。因此，校长的工作重心不应是忙于制定各种规章制度，强制学生和教职工执行，而应是以最大才气去培养师生对学校的感情、教师对职业的忠诚，培育学校核心文化，优化对教师教学能力的培训，强化学校团队精神的协作，设立学生信息反馈中心等。并鼓励他们在遇到混沌事件时，实行群体自我管理，以增强学校的凝聚力。

总之，世界的混沌本质使我们必须摒弃传统的线性思维，而这种思维方式的转变，使我们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管理理论和方法。混沌理论给特色学校建设提供了一个崭新的思维视角和一些重要的启示，必将为深化教育改革提供强大的理论支持。

参考文献：

1.赖瑞云.混沌阅读[M].福建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2.沈小峰.自组织的哲学[M].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年版.

3.彭俊海.关于推进学校办学特色建设的思考[J].长春市：中小学教师培训，2008，9.

作者简介：尹先国，男，1952年生，中学英语研究员，重庆市清华中学校长，党委书记，原重庆市巴南区教委主任，重庆市“全心全意依靠职工办学先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