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制度，坏制度

刘树

刘树（湖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09行政管理湖南长沙410012）

中图分类号：D033.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41-1413（2011）08-0000-02

一、引子

在封建时期，中国文化经济在全世界都是一枝独秀。根据历史经济学家安格斯·麦迪森的计算，从公元元年开始中国的GDP占世界GDP总量经历了一个从强到弱又由弱转强的过程。在20世纪之前，中国的GDP一度超过所有欧洲国家的总和。而其后的日子里，曾跌落过不到10%，2010年，也还在世界总量的9.5%。而西方国家，从工业革命以来就在飞速发展，远远地将东方甩开了几十年甚至一个世纪之久。

深入探究下去，其实在制度方面，或者用马克思的话说，在生产关系方面，东西方的基本制度安排本质上都是一直没变的。西方自希腊开始便建立起了民主共和制度，而中国自公元前221年开始，就一直被专制帝制所统治，直到1911年辛亥革命而止。那么，又是什么因素导致东西方发展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制度道路，而我们今天看起来无比优越的民主制度，为什么在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不是集权帝制的对手，而历史上无比强大的中国，又为什么没有能够建立起世界的统一霸权，又为什么没有能够发展出民主制度呢？

二、制度的内涵和根源

我们一天到晚在说制度，说说社会主义制度，资本主义制度，却很少有人明确的提出什么是制度。制度，就是人类社会分配财富和资源所凭借某种力量的一种安排。比如，凭借身体强壮，年龄大，凭借武力，权力，或者凭借财富等。对应到国家体制，部落是典型的武力社会，邦国是半武力半权力，秦的帝国是权力社会的完成形态，而古希腊的城邦则是未完成的财力社会。

而所谓制度的产生，大抵又在于历史地理因素的影响上面，所谓“归根结底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所导致的。蒙昧时代，猎物之类由全体共享，年老体弱者由于无法在打猎中出力，并沦为弱势群体，这时候的制度是风俗和习惯的力量，也可以说只是制度的雏形。而在蛮荒时代的后期，金属加工业获得了发展，社会财富也大幅增加，人类开始有了威力更大的武器和生产方式，出现了“武装的力量”，于是部落出现了，部落与部落之间又组成部落联盟，于是出现了以武力为依托的制度。而当部落及其联盟不断扩充，又势必要出现强弱之分，从而出现领袖，当部落领袖出现，就意味着，武力开始向权力让渡，因为一个领袖的武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大过所有的部落成员，领袖之所以能够领导部落成员，就是靠权力。权力社会的完全形成，即是秦始皇一统天下，建立起了长达两千年的帝国专制。我们今天对这种封建帝制嗤之以鼻，然而在当时，这种集权的，以权力为依托的帝国制度，是比以武力为依托的制度要先进许多的。它很大程度上节约了资源，提高了效率。不需要再靠比武或者打打杀杀来决定胜负，而是可以凭命令来解决问题。

人类社会，无论是东方或西方，一开始都是所谓的蛮族，只是因为所处地方地理条件的不同，而导致了经济生产方式的不同，从而所需要的规则和制度也相应的出现了差异。中国地大物博，尤其中原地区，土壤肥沃，很容易就发展出来农耕为主的经济生产。而这种在同一片土地上春耕秋收的经济生产方式，需要的就是稳定，是无人打扰自给自足。而在西方文明的源头，希腊，则是另一番景象。希腊濒临地中海，土地相对贫瘠，平原面积小，最丰富的是海洋资源，于是当然的发展起航海殖民和经商。这种以海上贸易为主经济方式，所需的规则和制度是市场，也即公平交易。这两种不同的经济方式，深入到政治环节，小农经济需要的就是一个集权的政府，和大一统的国家，没有战乱，从而保证农业经济年复一年的进行，于是，集权的帝国由此而生。雅典建立的贸易生产，是交换财富，需要一个公平交易的自由市场，需要保障私人财富，需要建立每个人都满意的交易制度，于是需要的是每个人都能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就是民主。

至此，最先的蛮族所处的武力社会，在东西方因为地理条件的不同，而导致的经济生产方式的差异，从而导致的需要的制度的不同，走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东方的集权制度保障的权力社会，和西方的民主制度保障的财力社会。

三、制度的影响机制

公元前356年，图治的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建立了专制与集权，在当时最先进的帝国制度。于是后来秦灭六国，统一天下，是制度的胜利，是历史的必然，而并非就是秦国有更多精兵良将和肥沃土地所决定的。后来两千余年，百代多行秦政治，也是因为经济方式决定的制度因素还没有到要改变的时候。战国之前，自周朝乃至殷商以来，中华大地上实行的是邦国制度，各诸侯封土为王，而周天子当时是没有实权的，诸侯于天子无非朝见会同之类的礼节拜访。这种制度相比秦国的集权帝制，有着相对的落后性。尔后，中国的历史就在两千余年的帝国王朝更替中不断进行，你会发现，那些符合制度，符合历史发展的王朝就延续得更长，那些不能符合的则短。比如元，纵使成吉思汗一代天骄，也违背不了历史的自然规律，不到百年而亡，是因为游牧民族的经济方式始终迎合不了集权的帝国制度。而同为游牧的清朝之所以长久，则是因为一入关就普行汉律，举国汉化，而且也幸亏出现了康雍乾盛世，时间占据了整个清朝的几乎一半，所以也能绵延两百余年。而再深入看，清朝的帝王比起明朝中后期的各类白痴傻孩，不知要高明多少倍，而明朝在白痴饭桶的领导下，还跟清朝平分秋色，也间接说明了经济方式的重要性，必然导致政治制度天生就要更加高明。所以，整个封建王朝的发展历史，说穿了就是制度的历史。从来就是制度决定人，而非人决定制度。什么样的制度，决定了什么样的发展。中华大地在两千年来一直领先全球，以及西方世界在后来迎头赶上，都是这个理由。

正是因为制度的制约，很多事情都是积重难返，实难一蹴而就。我们今天所说改革改革，其实改革面临着的阻力和压力，远远超过民众的想象，既得利益者的主观阻挠，以及客观上的经济方式，都是不可逾越的历史因素。历史的规律必须由历史去改变，制度本身也有着自我调节的机制，非人力所能强行逾越。20世纪初，俄国的马克思主义变成现实，也是有着众多的历史必然因素，直到今天，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华大地上勃勃生长，也是历史的必然，因为是中国的土壤和人民适合的制度。

在今天集权制度应该说已经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大方向是民主制度，社会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都是民主制度的分支。正如同集权制度在历史上经历百余年总会有出现问题，要么导致王朝更迭，如南宋，如元朝，要么通过制度改革再继续延续王朝，但是最多也逃不过300年，这是集权制度内部的弊病。正如同现在的资本主义制度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经济危机一般，是历史的必然规律。历史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人类自行不断的调整制度，直到某个制度的发展再也无法承载生产力的需要，就将进入下一个阶段。时隔千年，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再次走在了历史和人类的最前端，中国又再次拥有了最先进的制度，而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坚守社会主义，同时也不忘在目前阶段学习资本主义，不断的一步步调整制度，最终走向人类的最高理想，共产主义！